郎君(双更合一)-《回到反派黑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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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招摇从棺中轻飘飘落于地面,衣袖翻飞时,头上的步摇晃动,落出清脆的声响。

    她半跪在地上,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因为多年未曾开口,话说得有些艰难:“臣,拜见君主,拜见帝后。”

    秦冬霖不动声色地颔首,道:“起吧。”

    片刻后,三人在棺椁边的石亭中落座,赵招摇垂目,给他们沏茶,声线微低:“……这么多年,叛族并不老实,可因为有君主当年设下的大阵镇压,心有余而力不足,每逢四洲的年轻人进来试炼,他们便想方设法引动瘴气,设下圈套,引那些人进来,杀害之后,变为滋养他们的养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湫十纤细的指尖落在石桌边,一下一下地点着,由衷地感叹了句:“别的不说,血虫的生命力,当真顽强。”

    “招摇,这次醒来,你跟我们上去吧。”

    湫十看向赵招摇。

    赵招摇有些迟疑,神色犹豫,还带着点深深的忌惮,没敢立刻答应下来。

    湫十见状,看向一言不发的秦冬霖,意有所指地开口:“秦少君,你觉得呢。”

    从“诶”转变为“秦少君”的男人眉心跳了一下,他手中动作微顿,须臾,敛眉,吐出两个不算太友好的字眼:“随你。”

    湫十便欢欢喜喜地上前挽了赵招摇的胳膊,道:“皎皎和淞远也都醒了,就在剑冢里,等会出去就能见到了。”

    赵招摇比宋玲珑年岁小些,赵家出事时,她正是最热情活泼,爱玩爱闹的年龄,结果一夜之间,家族勾结血虫,两位兄长叛逃,父亲狱中畏罪,自行了解,好好的一个家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赵招摇想保住赵家无辜稚子,便以身封棺,在湖底一待就是这样久的岁月。

    因而听闻能出去,饶是以赵招摇温婉沉稳的秉性,也难得现出一点点开心的意味出来,她笑起来,道:“多谢君主,多谢殿下。”

    宋招摇并未当即跟湫十回湖面,她说那口血棺跟随她许久,一时离不得人,她需要一两日的时间,等将湖底的一切安排好之后再出去。

    湫十又在湖底逛了一圈,找到了些从前闲置的小宝贝,而后心满意足离开湖底,回到了自己的双层小木屋。

    当夜,月色高悬,外面点起一丛丛的篝火,依旧热闹得不行。

    天空中的守阶的雷兽摇身一变,成了一只竖着耳朵的玉兔,小小一团,缩起来巴掌大小,看上去弱小无辜,毫无攻击性可言。

    这让很多之前被雷兽打下来的人精神一振,都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再次挑战,结果才上去,就被那只玉兔扫了下来,连天梯的边都没摸到。

    湫十搬了把小凳子,坐在木屋小阁楼的小窗前,望着天穹上的一幕,看得津津有味,乐不可支。

    “秦少君。”

    她看到一半,突然伸长了脖子往外喊了声:“你看到我的空间戒了么?

    嵌着蓝色宝石的那枚。”

    芭蕉树丛,清冷月辉下,男子挽了个漂亮剑花,收剑而立,踏着月色,他身形一步没入窗前,宛若乘云而来的画中仙。

    “什么事?”

    秦冬霖问。

    湫十朝他伸出手,示意他看自己白皙纤细,透着早春桃花一样色泽的长指,下巴抬了抬:“我的空间戒,蓝色的,给我。”

    秦冬霖看着眼前几根匀称好看的手指,沉默了一会,眉宇间的不悦几乎化成浓墨重彩的一笔,“叫我什么?

    秦少君?”

    秦冬霖将手中的剑不轻不重掷在一边,叮当一声脆响,他俯身逼近,眼中诡谲难辨,语气危险莫名:“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湫十坐在躺椅上,缩成小小一团,拥着绒被,摸了摸鼻子,又抚了抚鬓边的碎发,小声抱怨:“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你要求好多。”

    被她连名带姓叫惯了的秦冬霖顿了顿,道:“从前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

    对比那些稀奇古怪的称呼,秦冬霖三个字,无疑让人好接受许多。

    “不要。”

    湫十拒绝得干脆:“秦冬霖叫多了,显得不亲近。”

    秦冬霖扯了下唇角,问:“‘诶’就亲近了?”

    湫十不理他,她看着男人干脆利落的下颚线条,还有因为身子朝前逼近而松松垮垮落下半截的衣裳,低眸一瞥,就是大片白玉似的肌肤,灼得人眼热,又很难移动目光。

    不愧是狐狸精。

    湫十朝他勾了勾小指,招外面躺着那条蠢虎一样招他,朱唇微点,声音甜滋滋的,带着些玩闹似的笑:“你过来,你凑过来,我想到了。”

    秦冬霖一看她这神情,就知道她这是又生起了怎么折腾人的坏心眼了。

    他看着那张芙蕖似的小脸,垂着眸不动声色地往她身前凑了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肩骨却慢慢松了下去,不难看出是在配合着她的意思随她闹腾。

    “你再过来点。”

    湫十笑着哄他:“肯定是你爱听的。”

    秦冬霖脊背稍弯,几乎将她整个人困在躺椅的方寸之间。

    湫十抬眸,能看到他突起的喉结,棱角分明的下颚,目光所至,全是冷玉一样白腻的肌肤。

    她慢慢仰着头,绕过他垂下来的海藻一样的发丝,带着凉意的唇摩挲着胡乱蹭到他耳后的软骨上,声音含糊地喊他。

    她说:“郎君。”

    这一声,两个字,分明就落在耳边,可秦冬霖听着,却觉得在天边,湫十能感觉到,撑在她跟前的身躯随着一个动作,一句话而彻彻底底僵硬下来。

    她有些得意地笑,拿指尖点了下他的胸膛,很有些骄傲的样子:“就说你会喜欢,你还不信。”

    “信了。”

    秦冬霖哑哑地笑,胸膛颤动起来,他将坏事做完之后突然有些心虚害羞的小妖怪圈在臂弯里,声线低醇得勾人:“这下信了。”

    “我们宋小十可以啊。”

    他伸手捏了捏湫十藏在满头发丝下泛着腾腾热意的小耳朵,叹息般的喟叹一声,蜿蜒出潺潺笑意:“从前没发现,原来这么会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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