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想撩你-《他和星辰吻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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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五指张开,双手压到那一页上。
是她更小的时候的照片,连开裆裤都没穿的那种。
周怀谨开口,嗓音里压着暧昧:“都看过了。”
顾惜朝不着痕迹地咬了下嘴角,眸子里有水光:“好看吗?”
顾惜朝生得漂亮,可素淡也可潋滟。她这是在撩他,语气轻佻,眼里也故意带了些媚。
哪个正常男人听了不心颤?
周怀谨余光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没听见他们在叽叽歪歪些什么。
他笑,眸光凛冽地看着顾惜朝:“丑得跟只猴子似的,公母莫辨。”
李嫂提了篮子进来,和老太太说要去买菜,两位上了年纪的人都没有发现他们的互动。
顾惜朝主动请缨:“外婆,我去,您和李嫂在家里等着就好。”
周怀谨跟着站起来,右手食指屈起,掸了掸裤子上的灰,笑意温和地对老太太说道:“外婆,我和七月一块儿去。”
甫一出门,周怀谨不急不缓地掏出烟。他腰背挺直不紧不慢地走在青石板上,手里夹着烟的模样很是好看。
“这几年,你经常会来看外婆?”
周怀谨坦然地回答:“外婆年纪大了,来看看是应该的。”
顾惜朝粉唇轻撇:“我不信。”
“随你。”周怀谨眼中没什么波澜。
“小谨哥哥。”她忽然快走了几步,和他并排走。
突然,周怀谨的手心被什么东西挠了挠,他顿时一僵——这个姑娘,太没有规矩了,伸了两根手指在他手心挠着。
他张口就要说她,结果她比他更快,满眼都是机灵的笑意:“谢谢你,陪我在外婆面前演戏。”
周怀谨噤声。
老太太看好他们,要是让对方知道他们分开了,老人家难保不气出病来。
周怀谨声音低沉:“总不能一直这样演……”
周怀谨还没说完,就被顾惜朝打断了:“所以,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我了,首长?”
顾惜朝声音轻软,反问他的时候尾音轻扬,很是撩人。
周怀谨不知不觉间眼里就染了点笑意:“暂时不。”
从两人再见开始,顾惜朝一直很主动,他却没有半点回应。
她甚至都在想,一定是当年她把事做得太绝,他再也不会喜欢她了。
周怀谨的身边会出现别人,比如司歌。就算他们没有在一起,但终会有别人。
少了她,他一样能活。
每每想到这些,顾惜朝就觉得难过得要死。
可周怀谨没有把话说死,兴许,她还是有希望的吧?
他也没有甩开她的手,她转而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手,就这样走了一路。
他手掌粗糙,是常年训练留下的痕迹。她不觉得硌手,反而倍感温暖和踏实。
老宅离菜场不远,没走几分钟就到了。
江南的蔬果水灵鲜嫩,颜色鲜艳欲滴,和京城的很是不一样。
周怀谨看着摊上的蔬菜,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转到顾惜朝的身上。
这姑娘,和这蔬果似的,鲜艳欲滴。
顾惜朝发现了周怀谨的目光,张口就道:“我好看吗?”
周怀谨的眸光明明灭灭,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惜朝,意味深长地说:“顾惜朝,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撩我,你知道什么后果的。”
顾惜朝还没有反应过来周怀谨这话是什么意思,周怀谨的手已经环上她的腰,力道强硬地把人往怀里带。
顾惜朝撞在周怀谨铁一般的胸膛上。
撩他的后果?
顾惜朝想明白了,脸烧红一片。
这里是菜市场,人来人往,顾惜朝了,推了推周怀谨,站直了身子。
外婆和李嫂少吃荤腥,周怀谨把水八仙买齐了,难得他一个京城人,连顾惜朝都认不齐全的东西他全都知道。
顾惜朝最爱松鼠鳜鱼和糯米糖藕,于是又去鱼摊上买了条大大的鳜鱼和几节藕。
顾惜朝是不会做菜的,在这点上周怀谨和她半斤八两。
中午李嫂和外婆忙前忙后做地道的江南菜时,顾惜朝和周怀谨就搬了两个小板凳坐在老宅的天井里聊天,在老人面前和谐得像是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周怀谨的假不多,只在老宅住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得走。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老宅是上军校的时候,那时顾惜朝还在读高中。
那年暑假,他回家去找她,发现小姑娘不在大院里,他在顾家陪着小姑娘的父亲聊了一下午天,才拐弯抹角地打听出她原来是回了江南的外婆家。
他订了机票就去往江南。
周怀谨是在青石板的小路上遇见顾惜朝的。
至今他还记得那天,小镇微雨,青石板上的青苔又长了,湿滑得不行。
周怀谨找人打听镇上有个会法语留过洋的老太太家在哪儿,好在孟家是这一带出了名的书香门第,两位老人家又乐于助人,常常教附近的孩子外语,镇上没人不知道的,人们热情地给他指了路。
天还早,下雨又添了几分清冷,顾惜朝这会儿应该还缩在被窝里。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两边古香古色的铺子,早点铺都开了,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周怀谨动了心思,不如买了早餐带到小姑娘那里去。
只是这一个心思,和多看了那个早点铺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逃无可逃了。
那个小姑娘,撑着一把玉色的油纸伞,正好回过头来。
她手里的伞落到地上。
她粉嫩的唇吃惊地微张。
她水灵灵的眸子里满是惊讶和欣喜。
她像是春日里初开的桃花,潋滟得不可方物。
周怀谨在老宅有自己的房间,紧邻顾惜朝的闺房。第一次来老宅时他就住在那儿,和顾惜朝在一起后,外婆就把那个房间留给了他。
顾惜朝敲敲门,周怀谨让人进去。
“外婆让我来给你铺被褥。”顾惜朝嘴角微弯,看着周怀谨的眸光里带着些别有兴味的顽劣。
嘴上说着要铺被褥的顾惜朝进了门就坐在屋里的圆凳上,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被褥就在衣柜里,老人家常年给周怀谨备着,时不时还要拿出去晒晒太阳。
周怀谨没指望顾惜朝,自己转身去拿,三两下就铺得整整齐齐。
顾惜朝似笑非笑:“首长,被褥铺得够快啊。”
她说得暧昧,温软的语音在空气中流转,一屋子都是让人感到酥麻的气息。
周怀谨全身都僵住了。
隔了半晌,他才径直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惜朝:“不是说了……”
“不是说了让我别撩你。”顾惜朝起了身,踮起脚,唇瓣贴着他的耳垂,“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想撩你怎么办?”
她呵气如兰,滚烫的呼吸袭过周怀谨的耳畔,拂过他的脖颈,一阵又一阵的。明明是那样轻柔的呼吸,却像是撞在他的心房上,擦出了火。
周怀谨定了定心神,将人推开,嘴角噙笑说:“顾惜朝,我们谈谈三年前的事?”
这是顾惜朝的死穴,他知道自己一提,她就蔫了。
顾惜朝垂下头,看起来失落极了。
“顾夕颜不是我推下楼的。”
她倔强地看着周怀谨,手都握成了拳。
周怀谨也看着她,习惯性地舔了下嘴角:“我知道不是你。”
“为什么要走?”他哑声问,话语沉痛。
他刻意压着自己的怒火,这个问题这三年中他想过千万遍,想亲口问问她。
一走了之,这就是她口口声声的喜欢?这就是他们羡煞旁人的感情?
顾惜朝的行动让他感觉自己还不如一件衣服、一个玩具,说扔就扔。
顾惜朝忽然就变得烦躁:“我害怕,我胆小,就连我最亲的人都不信任我,所以我走了,不行吗?”
话一说完,她就推开周怀谨,闷着头往外走。
周怀谨疑惑地看着顾惜朝的背影,垂下眸。
周怀谨是第二天一大早走的。
顾惜朝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老宅了。老太太在她耳边念叨:“你都不送送小周。”
顾惜朝浅浅地笑:“他说太早了,不用送。”
她又在老宅待了几天,直到部里给的假结束,才回了京城。
顾惜朝没想到这么快又和周怀谨见面了。
外交部军训的地点在京城郊区的某个部队,呼啦啦的一大帮子被大巴车拉着过去。
车上绝大部分是今年才入部的新人,对外交生活充满了向往,七嘴八舌地问顾惜朝。
顾惜朝声音细软,一一回答。
路途不远,很快就到了。
部队岗哨例行询问司机,查看证件后,放行。
苏眠扯了扯顾惜朝:“学姐,站岗的兵哥哥真帅。”
顾惜朝眸子清亮,看着兴奋的苏眠,说:“你是没见过更帅的。”
车子停在作训场外。
众人下了车,有穿着作训服的兵带着他们往里走。
作训场上很多兵在训练,有的只穿了军绿色的背心,肌肉线条流畅结实。
苏眠一路走来眼睛乱瞄,顾惜朝在大院里长大,司空见惯,还有谁能比那个人更好看的?
突然,苏眠惊呼一声,目光定定地望着某处。
许多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道颀长的人影朝他们这边走来。
“这也太帅了吧。”苏眠忍不住抓顾惜朝的手。
顾惜朝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那道身影,真心实意地夸赞:“是,挺好看的。”
周怀谨穿了一身常服,军绿色短袖衬衫,扣子扣得整整齐齐,肩上的两杠一星闪闪发光。
周怀谨的目光在人群里一扫,然后就看到了顾惜朝。
她倒好,一脸兴味地看着他,像是看到了猎物一样。
见一群男男女女松松垮垮地站在作训场上,周怀谨皱了皱眉。
“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你们这样以后能成为我国的外交官吗?”
周怀谨中气十足的训斥破空而来,四周一下子鸦雀无声。
“徐峰、周元、高有光,俯卧撑准备。”
刚才带他们过来的三个士兵迅速扑倒在地。
“每人一百个俯卧撑。”
三个士兵一边做一边数了起来。
“刚才是他们带你们过来的,但是他们没有告诉你们规矩,这是他们的失职。”周怀谨面对惊诧的众人,一字一句地说,“这里是部队,在部队里,令行禁止,没有散漫一说。听到了吗?”
众人皆是一震:“听到了。”
“大声点!”
“听到了!”
“我是你们本次军训的主教官周怀谨,将全权负责你们此次军训。”周怀谨看了看已经做完俯卧撑的三人,“徐峰、周元和高有光是你们的班长,负责带你们训练。”
首长找到周怀谨让他负责外交部今年的军训时,他是一万个不乐意的,每年到部里来军训的那些非部队的人,看着都跟闹着玩似的。
周怀谨不乐意,首长自然是威逼利诱。
“周怀谨你不知道部队令行禁止?我是主教官我让你做什么你不能不做。别以为我看好你小子,你小子就不把我当回事。
“这次来军训的是哪个部门啊?那可是外交部。外交部是啥啊,那可是一支没有硝烟的部队啊,是没穿军装的军人啊,以后是要代表我国走向全世界的。你上次去那个什么国家,不就是去大使馆撤侨嘛。他们也是要经历战争的,你放心这次军训绝不是闹着玩。你就拿出你训你特种队新兵的架势去训他们就行。”
周怀谨眯着眼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外交部每年入部的新人不多,三十多个,正好分成三个班。又给每个人分了宿舍,给了一上午的时间整理内务。
顾惜朝和苏眠、曾月、贺小玲一个宿舍。
苏眠和曾月都是翻译司的。
苏眠是顾惜朝的学妹,顾惜朝大四的时候她大一。顾惜朝人美心善,学习又好,毕业那一年早早地就被翻译司选去培养了,在外院名声颇大,老师们都号召才入学的新生向顾惜朝学习。
曾月是南方一所外院毕业的,学校在业内也很出名。
贺小玲是地区业务司的,她从前学的是金融,英语不错,顺利考到部里。
收拾得差不多了,几个姑娘围坐在顾惜朝床上聊天,只有曾月不怎么说话。
顾惜朝在大巴上就注意到了,曾月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友善。
顾惜朝莞尔,管她呢。
苏眠对早上见到的人念念不忘:“周教官真是帅,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帅的人。”
贺小玲说:“要不你争取一下?”
苏眠猛地摇头:“算了算了,太凶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顾惜朝朝门外扬了扬下巴,喏,不就是苏眠说的最帅的人站在那儿吗?
周怀谨已经换了作训服,利落精干,身后跟着三个班长,面容整肃。
顾惜朝清澈的眸子直愣愣地看着他,眼神不小心和他撞到一块儿时,还灿烂地对他笑了一下。
周怀谨垂了下眸,清了清嗓子:“可以进来吗?”
顾惜朝双手抱在一起,挑着眉看着他。她这副坏坏的样子,不知道跟谁学的。
“可以。”苏眠小声说道。
周怀谨好看是好看,但她挺怕他的。
周怀谨是来检查内务的。
他让三个班长在外面等着,自个儿进了屋。
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顾惜朝的床上。
“这是什么?”周怀谨声音清冷,指着床上那个毛茸茸的东西问顾惜朝。
顾惜朝坦然回答:“是一只熊。”
“我问你那是什么东西。”周怀谨冷眼看着她。
苏眠就在顾惜朝旁边,都快被吓哭了。她悄悄扯了扯顾惜朝,意思是你赶快说啊。
“是一只玩具熊。”
顾惜朝平时温温柔柔的,此刻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可给人的感觉却像个刺头儿,和周怀谨杠上了。
周怀谨面无波澜,长臂一伸就将那只玩具熊捞在手上:“床上除了寝具不得有其他物品。这个,我先收走了。”
顾惜朝无辜地眨眨眼:“没有它我睡不着。”
周怀谨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认识她二十多年,从来不知道她还要抱着这玩意儿才能睡着,存心惹事。
周怀谨手大,一手就罩住了玩具熊的整个脑袋,玩具熊被他拎着脑袋,只留下身子在半空中晃荡。
顾惜朝思索了一下,朝着他绽开一个笑:“好呀,你先帮我保管着,军训结束我来找你。”
热络的语气,还带着那么点弦外之音。
真是不怕死。
周怀谨没回答顾惜朝,又看了看她的床铺。
“被子要叠成豆腐块。”
顾惜朝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不会。”
周怀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熊往桌上随意一放,弯下腰将她叠好的被子扯过来,散开。
“我示范一次,中午开饭之前学不会的就不用去食堂了。”
话音一落,宿舍其他三个女孩子全都凑了上来。
他将被子一面折过来,拇指和食指捏住被子的一边,折出直角线。
他长得好看,叠被子时专心致志、一丝不苟的样子更是好看。
从顾惜朝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周怀谨下颌线条绷紧、薄唇紧紧抿着的样子。
这样一个剪影,过去的三年中,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千万遍。
“懂了?”
周怀谨骤然站起身,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顾惜朝身上。
顾惜朝愣怔,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懂了。”
她的床铺上,绿色的豆腐块方方正正。
周怀谨轻嗤了一声:“谁教你这么跟首长说话的?”
他转身拿了桌上的玩具熊,步履不停地往外走,身后传来顾惜朝软糯的声音:“报告首长,懂了。”
经过徐峰时,周怀谨命令他:“徐峰,留在这儿教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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