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回到反派黑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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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族作为东道主,天帝坐镇,四洲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有一些爱凑热闹的中州人士也跟着去了,结果在盛会正式开始的前一晚,邺都的鬼王和天外天世家族长朝天帝敬酒的时候,莫长恒突然满头大汗,面色铁青地站出来,他当时站都站不稳,才走了一步就跌跪在地上,声音嘶哑,说酒里有死蛊,不能喝。”
“天帝大怒,当即排查,结果种种线索皆表明,那死蛊就是莫长恒自己下的。”
“莫长恒承认了。”
“事已至此,计划败露,程翌和莫长恒都在争夺那具身体的掌控权,在外人看来,就是他胡言乱语,颠三倒四,神志不清。
第二日,中正十二司奉帝令,将莫长恒和在场诸位世家掌权者带回流岐山。”
湫十听完,远山一样的眉拢起,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日前。”
妖月往下补充:“将莫长恒押回流岐山之后,程翌明白自己已是身处绝境,干脆自暴自弃,将莫长恒拉下了马。
他在天帝和诸位世家长老,族内天骄面前,展露了自己的身躯——整条手臂,遍布魔纹。”
湫十又想起闭关前嘉年说的那几句话,当时她说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可如今看来,字字句句都对上了。
魔纹,魔修才有的东西。
“查出来没有,程翌身上是不是有血虫?”
相比而言,湫十显然更关心这件事。
“是。”
妖月点头,神色凝重,“他在短短十年内,修为登峰造极,已至破碎境,若不是莫长恒察觉不对,偶有掌握身躯的时候,不动声色入天族藏书阁准备了锁定神魂的禁术,说不定就真让程翌成了事。”
虽然如今的局势,对莫长恒而言,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至少,没背负谋害父亲这种永世洗涮不尽的罪名。
“还有一件事。”
在湫十的无声注视下,妖月嘴角动了动,即使布置了结界,声音也刻意压得低了些:“听婆娑说起,流岐山这两日来了两位贵客。”
“从域外来,专为解决血虫之事而至。”
有些话,不需多说,湫十自然能懂。
她站起身,将留音玉丢回妖月怀里,道:“我们去流岐山。”
她们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暮色沉沉,流岐山城中却很热闹,一条条街道,红墙白瓦之中,花楼酒肆,勾栏瓦舍,行至尽头,是权贵们的销魂窟,欢声笑语不间断地飘到耳里。
流岐山的宫殿建在一座名叫流岐山的山巅上,今日,因为莫长恒和远来贵客的事,关卡卡得特别严,几乎是三步一排查,闲杂人等绝不能入内。
可显然不包括妖月。
十年里,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她曾不少次到流岐山请示秦冬霖,或是来寻婆娑。
一路放行,无人阻拦。
湫十脸上蒙着面纱,一身白雪色的长裙,两边袖口简简单单绣着银线绒花,大方雅致,风韵天成。
因为出了这样的事,六界盛会办不下去,所有参赛的天骄都被请到了流岐山暂住,逐一排查有无接触血虫。
一座偌大的外殿,里面环境舒适,极其宽敞,一些或面熟,或面生的少年三三两两的坐着,四周围着手握刀柄的守卫,他们身着同色绯红官服,神情冷峻,衣裳颜色深得似血,莫名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肃杀之感。
这是中正十二司的人。
负责看守他们的是一位破碎境的老者,见妖月和湫十径直推门而入,他于是默不作声跟在后面。
大殿中央,是面色苍白如纸的莫长恒,他的身边,半跪着一脸焦急的莫软软,骆瀛和云玄在身边站着,一言不发。
湫十只扫了一眼,又转身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
她问跟在身后的负责看守的老者:“怎么将莫长恒和他们关押在一起?”
湫十刻意隐匿气息,老者认不出她的身份,但看她和妖月走得如此近,也就凛声作答:“半个时辰前,君主出手,从莫长恒的体内拘出了程翌潜伏的神魂以及血虫,现下,他身上没有危险。”
湫十没再说什么,才要去主殿,在路过外殿长廊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
以她如今的修为,里面的对话,一字不落,句句清晰地落到她耳里。
听了几句之后,湫十伸出手掌,拂在半空中,水一样的纹路在她手掌落下的地方漾开,成了一面不大不小的镜子,通过镜面,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形。
最先开口的是横剑山的首席弟子,他的声音十分不耐,字里行间,句句都是冷嘲热讽:“什么天族太子,竟还炼魔功,祸害自己不说,还要连累我等。”
有一人紧跟着道:“不愧是堕魔之人,心思狠辣,即使无冤无仇,也要波及旁人。”
周遭顿时响起一片唏嘘声。
莫软软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她气得哆嗦,既心疼一脸灰白的莫长恒,又觉得那些人简直不可理喻。
“都乱说什么!”
她怒喝。
天族小公主的面子,大家还是给的,可还有人,就是要存心绕过她攻击莫长恒。
“这样一想,不知从前天族太子用这堕魔快速得来的修为从我们手里夺得了多少好处,各种秘境试炼,各族盛事,押宝比试,我还真以为是天资不凡,原来是堕了魔。”
天外天有人出声,言语之中,对他这种行径十分不屑:“明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平时竟还有脸端着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子指点江山。”
“赵兄别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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