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兖州济北国,军马萧萧。 五万披甲持锐之士满面英气,斗志冲天。 此刻卯时,金阳破晓。沐浴耀眼绚烂间,两名披戴全身重铠的魁梧将军并马前行。二者边走边谈,稍黑些的感慨,稍俊些的沉思。 “魏帅,咱就这么出兵是不是草率了?” “并不,有陈兰降卒打头阵,再加守卫济北国之乐就寇军已然尽数湮灭。夺得如此空虚之国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嫡系损耗近无。” “唾手可得,就不该拱手相让于曹。” “也是,反正咱们天下无敌!哈哈哈!” 张飞将手中丈八蛇矛抛了又抛、接了又接,不无郁气舒散道:“兄之泰山妙计可真是绝伦!哈哈,袁术的七万精锐连城墙都没摸到,就尽数葬身火海了!那些劳什子战车…” “非但没能护他们周全,在烈火中还成了束缚逃亡的枷锁。可悲可叹,不过倒也算体面。寻常战死的士兵连口薄棺都难寻,什么临冲的也可替代厚棺,也算死得其所了。” 话语看似玩忽调侃,但张飞却未有不尊重死者。沙场双方的士兵,都仅仅是忠于职守罢。稍显孟浪的话,实则也满含沧桑的无奈。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踏上军旅,死亡便已触手可及。投身从戎,安稳便如过往云烟。别说老沒善终,就是战死后一口席卷薄棺,很多时候都是奢望。 “其实也谈不上多妙的计。” 魏延轻抚黑髯,眺望马后一望无际的行军队伍、缓缓道:“兖州局势不太好,敌军主将心里头是急的,而一旦心态急躁,很多原本能够看出的隐患,也就忽得瞧不见了。听闻袁术麾下有一上将名为纪灵,领军常态稳健…” “若他为主帅,那泰山之胜负尚可未知。” 张飞听声一怔,旋即不以为然笑曰:“魏帅就是谦虚!纪灵某素有耳闻,不过区区平凡武夫也,如此情况换是他来,结局亦然。” “呵呵,或是如此吧!” 摩挲腰间宝剑,魏延稍稍挑眉。 有一席话,他不知当讲不当讲。其实刚刚之言虽是谦虚,亦略带自省。纪灵也,有勇而少谋者,让其前来结果也大抵如此。能在急迫下仍不慌不忙具有睿智慧眼者是以大才,这样的人豫州不少司隶也不少,并州亦是。 就魏延所知,便能数出许多来。 司州颜良文丑淳于琼,绝非传名勇武寡智,在袁绍那能做到上将的,水准都是一流。并州人才少些,但大将高顺和吕布自己,军事眼光都还是很强的。豫州曹家虽近期才初动军队,但曹氏嫡出的子弟,才将还是不少。 至于其他州,诸如荆州凉州益州交州的,魏延没去过不太了解。但袁术的情况,昔日在青州当大将的黑甲军帅还是很清楚的。这袁术,说真的,手下除开纪灵勉强能打… 其他的,多半还真就不入流。 痛击瘪三,讲真这没啥值得骄傲的。 泰山城下那火葬计策看似绝妙,但实际也就在兖州这能奏效。换做高顺淳于琼的,瞧见守军反常,怕是直接鸣金收兵了、根本不给一点操作的机会。故此,魏延难以自傲。 越是知晓的多,便越清楚自身的渺小。 “张帅,瞧前看。” “啥?瞧前看啥??” 见张飞有些懵懂,魏延稍稍鼓气,还是将心中话语道了出来。两人级别相同,规劝教导的话语即便是好意,有时候也会显得孟浪。 但既然已经决定终身效忠于赵枭,那整个势力更强些自然是最好的。也不是说张飞不行,其实魏延看来,这位昔日杀猪卖酒的黑将军已经很不错了。可只到如此,还不够。 “我们的征程是星辰大海,岂能因为小战小胜而自视甚高?就算泰山下灭的不是兖州军,而是禁军羽林军,都应该战后内敛。” 低吟斟酌了下言语,魏延勾嘴柔声、挠头笑道:“袁术麾下将才不多,赢了也算不上真章。泰山凯捷很大程度是敌将无能、害死三军。必要的庆祝可有,但不该沾沾自喜。” “若得胜便怀揣傲然之心,我们的双眼便不再灵动,我们的嗅觉便不再敏锐。骄傲只会蒙蔽神智,除此再无它用。擅小战者各有其妙,而善大战者却皆有共通,是谓以…” “不因一城一郡失之馁,屡败亦当屡战。 不因一城一郡得之骄,屡胜亦当屡战。”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