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不想伤害我就别伤害-《最美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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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莫庭:“没带钱?”

    “……”

    莫庭直起身子,安宁刚要起身就被他拉住,掌心相触,他将五指滑入她的指间紧紧相缠:“再陪我坐会儿。”

    安宁小心地询问:“莫庭,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突然笑了,交缠的手指使了使力:“怎么会呢?”

    真的生气了!安宁心中波涛汹涌,据说,这种不动声色的低调高傲型男人,报复心极重啊!

    “那,要不我亲你一下?”这一定不是她说的!

    徐莫庭轻笑,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她的手腕,拨弄着她右手上那串紫红色珠子,徐莫庭不说话、没表情的时候是很有些高深莫测的,常常令安宁招架不住,而且自己前面又“口出狂言”,不免有些心慌意乱的,所以没敢有所行动,任由他……指尖抚过她的手心,留下丝丝酥麻,最后他拉起她的手,咬了一下。

    于是难得的休息日,安宁却因为噩梦而七点多就惊醒了,其实也不能算是噩梦,就是小白兔梦到了大灰狼……

    坐起身望见窗外阳光灿烂,低头瞄到手背上依然存在的牙齿印……唔,天气和心情差别好大。

    他来就是为了咬她一口?

    安宁心事重重地换了衣服,洗漱完打开门出去,一瞬间就愣住了,沙发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周锦程,呃,还有大姨。

    客厅里的两人听到声响回头看到她,大姨已经笑着起身:“宁宁,起来了!”

    安宁咳了一声:“阿姨,我妈呢?”

    “我来的时候就没见着,大概去超市了,喏,在楼下碰到周先生,他说有事情找你妈妈,我就带他上来了。”

    安宁不动声色地朝他看了一眼,对方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脸上难得流露出几分笑意。

    大姨越过她时,轻拍了下她肩膀:“我去厨房给你盛粥,你跟周先生聊聊。”

    安宁无奈,其实也不能怪大姨,她只知道周锦程是父亲那边的人,详情并不清楚,主要是当年父母离婚,两边家人都算是明理之人,没有生太多仇怨,当然断了后也几乎不再联系,所以对于父亲后来娶的女人的弟弟,妈妈家那边的人也都没有兴趣多去探究。

    她,大概是两家人现在唯一的联系。

    安宁走到离周锦程最远的沙发边坐下:“您找我妈妈有什么事吗?”她希望自己表现得算合宜。

    “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代你父亲过来探视一下你们。”他说得合情合理,但语气中却没带多少感情。

    安宁多少已经学会了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个长辈也许在很多方面都胜人一筹,行为模式有据有理,却也是无情冷酷的。安宁不否认对于周锦程,自己的立场一开始就站在不太友善的那边。

    而这一次碰头,隐约有点儿知道他的来意,想了想说:“我跟妈妈都挺好的。”

    房子里很安静,只有厨房传来的些微声音。周锦程再次开口,却换了另一个话题:“你跟徐莫庭相处得如何?”

    安宁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她的感情如此在意,只轻声“嗯”了一声,并不愿意多谈。

    这边周锦程不疾不徐道:“安宁,你有没有想过,徐家的身份地位……能够接受单亲家庭吗?”

    待了一会儿,安宁开口,语气自然、坦诚:“其实,周锦程,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没有立场管我的。”

    周锦程走后,安宁长吁一口气。虽然讲的时候挺强硬的,然而,心里却不可否认地因周锦程的某一说辞而涌起一丝不平静,下午跟妈妈逛街就有一些心神不宁的。

    路过一家服装店时,心不在焉的安宁瞄到两只贵宾犬隔着玻璃门对望着,眼露深情,呜呜低鸣,怜悯心一起,立即上前为它们拉开门,期待它们相遇时欢快地追逐,结果是……一轮厮杀。安宁目瞪口呆,当时李妈妈已经到隔壁店去看鞋子了,来往的路人都笑出来,安宁丢脸死了,刚想装作若无其事走开,人群中有人叫了她一声。江泞市不算小,但能逛的就这一带,所以经常能遇上认识的人。

    “你也出来逛街啊?”徐程羽笑着走过来,手上拿着几袋衣服,旁边的两名女生应该是她的同学。

    正跟狗狗们一起被围观的安宁沉吟,她能不能装作不认识啊?但还是礼貌地应了声:“嗯。”

    徐程羽不由得“啧”了声,“大哥这人太缺德了,我每次约你,他都说你没空!”说完又有点儿忌惮地左右看了一下,“我大哥他不在附近吧?”

    安宁一头黑线:“不在。”

    程羽击掌:“行,那一起去喝茶吧?”

    安宁正要拒绝,李妈妈从旁边店里出来,一见女儿身边站着几个女孩子在聊天,扬声说了句:“宁宁,同学啊?那你跟她们去玩儿吧,你二姨在前面的银泰里,我过去找她——”

    就这样,安宁莫名其妙地坐在了茶餐厅里,跟一个不熟悉的和两个不认识的女生……喝茶。

    安宁极少进茶馆,不过其余三人貌似是常客。其中那位名叫高雪、态度略傲慢的女生叫来服务员上茶,在征询了安宁得到“无所谓”的答案后,对方略带嘲讽地笑了:“那就铁观音吧,这里的都挺高档的。”

    “……”

    徐程羽挂上电话说:“亮子他们也完了,这就过来。”于是又添了椅子,成了四女两男六人茶话会。其中一名男生是高雪的男友,一到场就对她伺候得极其周全,端茶送水,服务员的工作几乎全被他包揽下来了。

    安宁在旁边喝着,呃,高档的铁观音,心想,她到底是来干吗的?

    那名叫亮子的同学对安宁颇有些兴趣,一个劲儿地插科打诨、口沫横飞,直至高雪一句:“你别想了,她是徐莫庭的女朋友。”他才戛然而止。安宁感叹,还真的是始皇既没,余威震于殊俗啊。

    为了舒缓气氛,安宁开口:“其实,铁观音分四等,这里的应该算是最差的,条索微卷,色泽稍带黄,形状也不甚匀整。”

    全场静默。

    呃,好吧,她又冷场了。

    3

    安宁改喝柠檬水,为安全起见她一直保持但笑不语的状态。其实本来她也来得莫名其妙,心中不免盘算着等差不多的时候便告退。而一直面色冷沉的高雪这时却笑道:“李安宁,徐莫庭都不陪你出来逛街吗?”

    徐程羽莞尔:“众所周知我堂哥是忙人嘛,哪来的时间逛街啊姐姐?”

    高雪瞪了多嘴之人一眼。程羽心里好笑,这女人对她堂哥有非分之想,却又不敢表示,到头来找了一个二十四孝的男人当男朋友,嘿,原来心里还一直没放弃哪。

    程羽不经意地瞥了眼一旁的安宁,她脸上依旧是若无其事的表情,淡然轻柔得令人折服,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平心静气,还是表面敷衍功夫了得。

    “不过,某些方面我堂哥的确不如阿雪的男朋友,给女朋友端茶送水的事情肯定不会做。”程羽算是客观评定。

    高雪一听,心中微感喜悦。目光定在对面的人身上,毫不掩饰她想看李安宁的反应,而后者只轻“嗯”了一声,赞同的语气。

    徐程羽心中叹息,这水平高的。

    亮子翻着菜单笑道:“这里的点心竟然要一百块一盘,这价定的,我还当我在欧洲咧。”

    徐程羽:“大少爷还差这点儿钱?”

    亮子:“节俭是高尚的品德,ok?不过说真的,太廉价的也不成,当年我买过一条廉价内裤,小爷我第一次进超市买内裤啊,隔天要去攀岩,特意选了一款大红色想图一吉利,结果当天下大雨,全身湿了,没想到内裤褪色,啧啧,浅色的长裤上就渗出一丝一缕的血水来,当时跟我一道去的那几个哥们表情是相当的复杂啊。”

    高雪“噗”一声笑出来:“你就逗吧。”

    “咱不是想让美女们开心嘛,自曝家丑也甘愿。”说完望了一眼安宁,见她神情依然漫不经心的,不由得有点儿气馁,还真邪门了。刚要无奈叹气,只听她抬头说了句:“这段子是网上的吧?”

    “……”美女还真不给面子啊。

    亮子确实有些心理矛盾,虽然知道她是徐莫庭的女朋友,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说他们又没结婚,还有机会嘛,而且据说徐莫庭跟她感情不甚热络。

    等徐程羽走开,亮子就靠近安宁说:“晚点儿有时间吗?”

    而安宁这边,在望到隔壁卡座里的人时,“惊悚”的感觉一直在加剧,不会这么不幸吧?

    亮子见听者无心,也察觉到异样,敲了敲桌面:“怎么了?”

    之前一直在跟男朋友说事的高雪也将目光移了过来,先是看了安宁一眼,随即视线转向隔壁,几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士,一目了然的高层人员,其中一人招来服务员说了句:“给旁边桌添一份天福的普洱。”

    高雪扯了一下嘴角,看回安宁的眼神略带了丝鄙夷。

    徐程羽从洗手间回来时,服务员正在上普洱:“哟,谁点的啊?头牌都上了。”

    高雪笑了笑:“应该是李安宁认识的人吧?”

    安宁但笑不语,虽然心里已暗叹连连。

    徐程羽顺着高雪的视线往某一处望去,“嗬。”

    亮子感叹:“果然有美女在就是好处多啊。”

    高雪的男友也颇赞同,而安宁淡定地对着为她斟好茶的服务员道了声谢,端起来抿了两口,唔,刚才喝太多凉水了,暖暖胃。

    高雪道:“李安宁,你不去跟那名慷慨者道声谢吗?”

    安宁疑惑,为什么要去?他们看样子在谈正事,打扰不太好吧?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那名女生这时娇笑道:“我果然还是比较欣赏比我大许多的男士啊。”

    “咳!”安宁差点儿一口茶喷出来。

    亮子忙问:“你没事吧?”

    安宁摆摆手,拿纸巾擦了下嘴角,掩饰某种想要扭头的冲动。

    高雪对娇俏女本来就有一些嫌恶,这会儿更讨厌了,口中嘀咕:“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真看不顺眼。”

    安宁转回头,“嗯……《圣经》上也说,‘愚昧人喜爱愚昧,亵慢人喜欢亵慢’。”

    “……”

    冷了两次场,安宁想,她还是沉默吧。

    当天出来的时候,高雪叫男朋友去开车过来,问了程羽和娇俏女要不要送她们回去,唯独过滤掉中间的安宁,态度有些自暴自弃?

    安宁倒完全无所谓,正要招计程车,程羽拉住她,“叫我哥来接吧?”

    “啊?”安宁原本云淡风轻的神情终于有点儿波动了,“不用了,他很忙的。”最主要是昨天被他咬的那一口,心理影响甚大。

    “忙,永远是男人的借口。”高雪目不斜视。

    亮子奋勇自荐:“我送你回去吧,不过我的是机车。”

    正要婉拒,一辆黑色车子停下来,“宁宁。”有人用沉稳浑厚的声音喊了她一声。安宁沉吟,父亲大人不是走了吗?此刻端正坐在后座的人正是先前给女儿叫普洱的李启山。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哦,爸爸……”

    安宁在众目睽睽下上了黑色轿车,唉,早知道就不挨到最终散场了。

    车子匀速前进,安宁垂头丧气的样子让前面的霍大叔忍俊不禁:“宁宁,今天是跟朋友出来逛街吗?怎么都没买东西啊?”

    “嗯。”

    旁边的李启山道:“胃不好,就少喝点儿凉茶。”

    安宁点头。

    李启山又道:“今早锦程有去你那儿吗?”

    “嗯。”她挣扎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表明,“爸爸,以后您能不能别让周先生来找我了?”

    李启山有点儿意外,以前他这女儿偶尔会任性一下,但这些年已经乖巧得有些……过头。

    “宁宁,你可能觉得爸爸在多管闲事,但是,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儿。”李启山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妈妈得了胃癌,能活多久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爸爸,”安宁打断他,低下头看着毛线衣上沾了一滴茶渍的一角,“以前,我多么希望你能给我哪怕是一点点的力量,可是现在,我很少这么想了,您知道为什么吗?”

    李启山沉默不语。安宁淡淡答道:“爸爸,我没有怨恨过您跟妈妈离婚。可是,当妈妈晕倒了,我……没有力气,我拖不动她,我打您的电话,您的秘书说您没有空……我说妈妈晕倒了,她晕倒了,怎么叫也醒不过来……你说,打120……呵,我好笨,我当时怎么忘了还可以打120……”

    李启山屡次想要开口,喉咙却像被堵住了,接不上一句话。

    “爸爸,有的时候我挺恨您的,您对妈妈那么残忍,我知道你们没有了感情,但怎么能做到如此彻底?我曾经想,是不是因为我不够乖巧,所以你不要我了,也不要妈妈了。后来我想明白了,其实谁都没有错是不是?只是不爱了。”

    “宁宁……”李启山发觉自己的声音异常干涩。

    “我只是想坦白,您的女儿现在并不需要那么多爱了。”安宁的眼睛终于有些湿润,“我没有怀疑过您对我的关心,但偶尔,我也会想对您说不。爸,我不要您给我安排的生活,那些东西只会让我更加排斥您。”

    李启山用手抹了把脸,没能成功掩去脸上的疲惫与伤感,“宁宁,我很抱歉。”驰骋官场手握权势的男人在此时竟然有些无法负荷亲生女儿的指责,只因她说的都是事实。

    安宁摇了摇头:“您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现在过得很好,爸爸,如果妈妈走了,我依然只会留在这里。”

    那天霍忠送她到楼下时,欲言又止,最后只摸了摸她的头发。安宁上楼,在家门口茫然地立了数分钟,才开门走进去。厨房里,妈妈正在熟练地把做好的菜装盘,转身看到女儿:“宁宁,回来得刚刚好,来,帮妈妈把最后一道菜端出去,咱就开饭。”

    安宁上去端好菜,又跑到厨房洗了手:“妈妈今天买到衣服了吗?”

    “买了两件,不过都是给我家女儿买的,放在你床头,回头穿给妈妈看看。”

    “哦……”

    晚上试装,李妈妈感叹了n遍自己眼光好之后就回房间歇息了。

    毛毛发线上消息给她: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安宁:明天早上。有什么要带的吗?

    毛毛:肉,肉!我已经一个多月没吃上肉了!

    安宁:……

    毛毛:我最近都吞维c片了,说起来那药片做得可真大啊,每次吃都卡在喉咙里下不去。今天特意把药片掰成两半吃。结果,被卡了两次。

    安宁:要不掰成四瓣?

    毛毛: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啊!阿喵,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安宁:……

    安宁隔天回学校,刚进宿舍就被蔷薇的一声狼嚎吓了一跳。

    “如果你不爱我了,原因一定要你是个gay我才会平衡,其他答案我都不接受!”蔷薇在打电话。

    毛毛奔过来接肉,安宁轻声问:“她怎么了?”

    毛毛说:“玩儿。”

    于是,听到蔷薇柔和了声音又问:“那你到底爱不爱我?”

    安宁跟蔷薇擦身而过时,电话那边传来更加柔和的男音:“我一天20块钱的伙食费,其中18块5毛都让你拿去买零食了,你说我爱不爱你?”

    安宁觉得自己回家两天,回来后怎么有一种“天上一天地上十年”的感觉。

    4

    项目小组开会已经是longlongago的事了,可怜小王和另一名女成员做实验做得都快日久生情了,安宁这个组长因为“事务”繁忙,却没有出多少力实在是当之有愧。

    这天到固定的小教室已经迟到五分钟,果然又是她最后一个到场,好可悲,徐莫庭应该比她更忙才对,怎么都没迟到过呢?

    安宁过去跟两名成员打了招呼,最后才弱弱地跟首位的人道了句“早安”。

    他淡淡应了一声。等到都落了座,女同学俯身过来与安宁交头接耳了几句,后者却有几分神色顾盼,虎口上方的齿痕已经消退,但被他舔过的温热却仿佛还留着……安宁微吐一口气,稍稍正襟端坐,嗯,不能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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