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朱雀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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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不可纳妾,可他的身份到底不同些,未来不可能什么都由着我,用这话表表心意倒还算诚恳,真要行动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太不识趣?”
虽是低声不满的抱怨,可瞧她神情,分明与那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两人又说了些话,日头也越发的大了,纪婵身子尚未好透,过了片刻便起身回殿内坐着,陈鸾也没有多待,转身回了养心殿。
说起来如今养心殿俨然成了她的寝宫,先前是担忧赵谦那边出岔子,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便与纪焕在养心殿同吃同住,如今赵谦和纪锦绣皆有了各自的报应,她再住在养心殿便不合规矩了。
于是用过午膳之后,陈鸾便着人收拾东西搬回了明兰宫。
这些日子她虽去了养心殿住着,但明兰宫里一切如故,花瓶里的桂花枝都是带着露水的。
苏嬷嬷端了安胎的药进来,见她又在犯困,忙不迭道:“娘娘可是困了?
快些喝了药躺下歇歇吧,您现在可是半分受不得累。”
苏嬷嬷的想法十分简单也十分现实,陈鸾现在怀胎两月,尚不安稳,而十月二十五日便要开始大选,还有小一月的时间,将这胎稳定下来才是正事。
过了三月,便不用这样万事小心了。
夜里天黑下来,陈鸾沐了浴,坐在软椅上任流月用帕子一点点擦拭着半干的青丝,望着外头的弯月问:“皇上现在在哪儿?”
“回娘娘话儿,万岁爷还在御书房呢。”
陈鸾轻嗯了一声,没有开口说话了。
这几日京都表面和平下来,但暗地里却又是一场风波,因为她,因为苏家。
朝堂上那么多人精,岂会看不明白苏家的回归,陛下的强势,皆不过是为了后宫那位撑腰?
若是如此的话,大选来得越早越好。
说到这里,倒又不得不说另一件稀罕事,先前左相司马南为了后位与镇国公那样互相看不对眼,甚至几次三番叫陛下不愉,现下不知道是何缘故,竟给他那个掌上明珠司马月配了一门亲事。
对方是北仓派来的使臣,一个名声不显的小侯爷,听说过了司马南的重重考验,后者对他满意得不得了。
这番操作叫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司马南前段时间怕不是吃撑了没事做闲得慌吧,连累得数家都提心吊胆没个安生的。
就连陈鸾听到这消息都半晌说不出话,找纪焕问了才知事情一二原委,而后哑然失笑,白担心了许久。
夜深,陈鸾熄了灯躺在床榻上,左右睡不安稳,翻来覆去半睡半醒,直到身侧靠床边的位置塌下去一块,男人身上清冽的叫人安心的淡香随之传来,她颠颠儿的靠过去,低而轻地蹭了蹭他的手掌。
黑暗中,男人的轻笑声格外清晰,他在她耳边低着声问:“这回是你想我了还是孩子想了?”
他的怀抱刚好,温度适宜,叫人心安,陈鸾蜷缩着朝他那边又挪了挪身,睡意清醒几分,听了他这话,不满地哼:“自然是我想了,孩子还小,连你是谁都认不得。”
这话叫她说得。
纪焕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绵软的脸颊,笑着道:“这些日子没少凭着孩子作威作福,私库里的东西瞧上哪样要哪样,哪有你这样当娘的?”
孩子才多大啊,就被她这长不大的娘伙同着一起来坑他老子。
男人伸展长臂轻松摸到她的腰腹处,隔着一层单薄的中衣,她小腹处还是扁平的没有丝毫隆起,腰身纤细,勾得人眼都挪不开,怎么瞧也不像是即将要当娘的人。
但世事好似就是这般神奇,他光是一想想六七月之后,一个雪白的团子会从小姑娘肚子里蹦出来,再等他长大一些,会开口叫父皇母后的时候,那该是何等的乐趣。
他一个原本对孩子无感的人,也不由得期待了起来。
那是一种神奇的,血脉互融的牵连与羁绊,是他与怀中女人共同孕育的骨血。
男人的手掌宽厚温热,覆在小腹像是塞了个汤婆子一般熨帖,陈鸾先是低低地喟叹一声,旋即和他说起理来:“皇上是体会不到女子怀胎的苦楚,见天的汤药灌下去,闻着什么味吃着什么东西都想吐,胆汁都快吐出来,不过是派人到库里找皇上讨了些胭脂水粉,皇上竟也要心疼么?”
这女人声音轻得和风一样,说是说理,倒不如说是撒娇,纪焕惯来遭不住她这一套。
男人沉默半晌,而后稍显笨拙地解释:“我何时心疼吝啬过那些东西了?
你若是想要,我明日就叫胡元再送些过来,只太医说了,胭脂里配了花露香料,能少接触便少接触些,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自个?”
这男人实在是不会说好听话哄人高兴的,分明可以说得挺好听的话经他这么一说出来,陈鸾扶额,登时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像是知晓她心里的想法,纪焕轻笑,将小小的人搂得更紧一些,道:“心里又在腹诽些什么呢?”
“怎么突然想搬回明兰宫了?”
男人墨黑的发丝垂落在她的脸上,随着气息轻微的拂动,陈鸾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哪儿有后妃长住在养心殿的?
皇上莫不是还想臣妾在那住一辈子不成?”
“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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