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离开胡桃里,夜晚清冷的空气钻入鼻腔中,池亦然贪婪地深呼吸一口:“啊……真舒服。”懒洋洋的姿态里透着一股妩媚,再加上那敞开的衬衫领口,随时有走光的危险。 今晚的聚会,江景川算是早退了,给范丞打了个电话说一声后回来,就见经过的男人对着栏杆旁站着的池亦然吹口哨打响指。 这女人,去到哪里都不让人省心。 “走吧。” 对上眼的那一刹那,江景川分明看见了池亦然眼中的清冷,可就在他想要再看清楚的时候,她又像在胡桃里一样打着酒嗝说着胡话,仿佛方才那丝清醒是他的错觉一样。 “我不跟陌生人上车,我妈妈说的,不能跟不认识的人说话。” 指尖抵在江景川的胸口上,用力戳了戳,戳完了自己还咯咯咯笑出声来,那弯弯的眉眼就如同夜里的皎月,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江景川目光深深落在池亦然身上,提醒她:“我可不是陌生人,方才是你自己愿意跟我一起走的。” “哦?这样?”池亦然用力点头,“好!走吧!车呢?车在哪儿?” 对着一个向来演技精湛如奥斯卡影后的女人,江景川根本分不清楚她此时此刻是装醉还是真的醉了。 如果是真的,那么她这动不动就跟别人上车的臭毛病,找个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 “傻站着干什么啊,问你车呢!” 被池亦然一推,倒真的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听见某人嘀咕了一句“真虚”,江景川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小丫头片子,不收拾还真是长了性子了。 “车停在前面,走吧。” 上车之后,一路疾驰,入夜的街道不如白天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池亦然趴在车窗上看着倒退的灯光。 有好几次江景川转过头看她,见她维持同一个姿势,有些好奇她是不是睡着了。实际上,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池亦然的眸里透着深沉、坚定,还有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在一个小区里,过了三重安检后池亦然确定,这是一个很高级的小区了,比起她那个以高级安保出名,结果还能被江景川找上门来的别墅强了不知多少倍…… “到了。” 江景川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另一边帮池亦然打开车门,正准备伸手抱她的时候,就见她抢先一步跌跌撞撞跳下来,穿着高跟鞋的脚重重踩在他的黑皮鞋上—— “嘶……” 江景川倒吸一口冷气。 池亦然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往前跑了几步,原地转圈圈:“哇,真舒服……” 强忍着脚板上的痛意,江景川拉住池亦然的手把她往自家门口带,一路还得顾着不让她撞到花坛跟墙角。 折腾到最后,江景川都没了脾气:“池亦然,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酒?”池亦然咯咯咯笑,“喝酒!我们一起喝酒!” 开门开灯,关门换鞋,平日里五秒钟内完成的动作,今天花了五分钟都没折腾完。 把池亦然扶到沙发上坐好后,江景川能感觉到后背衬衫都湿透了,这比他在健身房做十组腹肌撕裂都累。 池亦然抱着软枕躺在沙发上,嘴里念念有词,还不时挥舞着手脚,总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把茶几上的茶具给打翻了。 江景川从厨房里出来,手里多了一杯蜂蜜水。 “先把这个喝了。” 池亦然从沙发上爬起来,借着江景川的臂力重新坐好。蜂蜜水的味道调得刚好,不至于太甜。 尝了一口,她满足地舔了舔唇:“好喝!” 江景川宠溺地看着她,目光舍不得从池亦然脸上移开半分。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错觉,好像过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们还像从前那般相爱。 打破这一切的,是池亦然一个突然凑近的动作—— 她双手撑着沙发,身子往前一探,距离近得带着酒味的呼吸直扑脸颊。室内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刻如同添了把柴火一样噌地往上涨…… “咯噔!咯噔!咯噔……” 从她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耳边是自己的心跳声,江景川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忍不住攥紧来,连呼吸都变得谨慎。 “你觉得……我美吗?” 池亦然垂眸,若有似无地扫了眼江景川的喉结,见它滚动了一下,勾起嘴角。 呵…… 男人。 “池亦然。”江景川嗓音沙哑,目光直直盯着她看,“你再撩我,后果自负。” 夜幕似层薄纱,紧紧密密笼罩下来,繁星打着光,让这份旖旎弥漫开来。就在江景川手指挑起池亦然的下巴,想要吻下去的时候—— “呕……” 佛说,心要静。 此时此刻江景川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人,光是听这个声音他就觉得身上仿佛有无数条虫子在爬,很是难受。 可怀里的人是池亦然,他又舍不得将她推开,只能是强忍着一下一下拍抚着她的脊背。等到吐完了,罪魁祸首倒头就睡,反倒是江景川身上,一片狼藉。 “等你酒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人黑着一张脸,步伐凌乱地朝浴室跑去,门“嘭”的一声关上,沙发上原本睡着的人缓缓睁开眼—— 眼眸澄澈,满是清明,哪里来的醉意,都是装的。 池亦然翻坐起身,闻了闻身上的酒气倏地皱紧了眉头,环视四周一圈,从茶几下翻出一包湿纸巾,连抽几张擦了擦嘴,这才站起身。 江景川在白城的住处跟在芬兰时的装潢差不多,以简单大气为主,很少有那种浮夸的摆设。搞艺术的人,少不了在家里摆上各种各样能凸显自己品位的艺术品,有的是插画,有的是雕塑,有的是古董,来到江景川这里,变成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酒瓶子…… “叮叮咚咚!” 指尖在瓶瓶罐罐上敲了敲,转身又朝卧室走去,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时刻都在提醒池亦然,她必须保持清醒。 把卧室房门推开,能听见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池亦然看了眼房间里的摆设,最后把目光落在那张大床上。 脑海里浮现出从前的画面,他在洗澡,她躺在床上画画,光着腿在半空中晃荡,每次都被刚洗完澡出来的他抓个正着。 一条毛巾盖下来,就把她包成毛毛虫的样子。 “你这大冬天喜欢光着腿的臭毛病,什么时候改一改?” 他跟她在一起,总爱嫌弃她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把抽烟喝酒露大腿统统说成是臭毛病。从小骄纵惯了没人管过的池亦然,总觉得自己谈了个假的男朋友,偏偏他不让她做的这些事,自己倒是挺在行。 抽烟能吐出一个个烟圈来,喝酒能把一桌子人都喝趴下,健身回来整天光着膀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刻意显摆身材! 每每想起这些,池亦然总觉得五味杂陈。过往的记忆不论是好的坏的,统统都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那时候她甚至幻想过,跟这个人走到最后也不错。 一个稀里糊涂的开始,一个完美的结束。 可后来才知道,稀里糊涂的不是什么狗屁一见钟情,而是她进了水的脑袋。 水声渐渐减弱,池亦然重新抬眼,收敛好情绪后走到衣柜前,哗的一声拉开,指尖落在那一件件整齐熨烫好挂着的衬衫上,鬼主意上心—— 不熟悉这屋子里东西放置的位置,身上也没有随身携带剪刀的习惯,翻来覆去从夹层里找出一把指甲钳,池亦然勾唇一笑。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没走几步,就被地板上四处散落的衬衫给惊到了,随即捡起来翻开,每一件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有的是被剪出了口子,有的是被划出一大道裂痕,没心思猜作案工具是什么,他抓着衬衫就往客厅奔去。 果不其然,沙发上空无一人,包包、外套还有玄关处放着的高跟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池亦然!” 江景川把衬衫往地板上一砸,抓着湿漉漉的头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丫的就是装醉! 早知道她一肚子坏水,就是没想过会演得这么真。一想到浴室衣篓里的那些衣服,再加上她那张装醉撒娇耍无赖的脸,这一夜,他怕是别想能睡个好觉了。 与此同时,始作俑者正开心地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离开小区,心情别提有多舒畅,只是来到路口时她怔住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