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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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白文豹死在薛平手上,小小的徐西临茫然不解,听见外婆唏嘘,就追着问:“他怎么了?”
外婆说:“死掉了呀。”
徐西临问:“什么叫死掉了?”
外婆回答:“就是以后都不来了。”
就是以后都不来了。
尘世间悲恨欢喜,从今往后,都没了瓜葛。
人与人之间,好似浮萍与转蓬,缘聚缘散、缘起缘灭,都是无常事,父母兄弟也好,爱侣故旧也罢,说起所谓“天长地久”,其实不过是麻痹大意的子虚乌有。
来时日,聚时日,多一天就是赚一天,随时能戛然而止……只是凡人大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们总觉得自己是“失去”了什么。
诸事完毕,徐西临累成了一个空壳,仰面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地窗外一片灿烂阳光,天高地迥,秋色正好,豆豆蔫耷耷地趴在窗台上恹恹地睡。
“这狗这两天没人管,是不是病了?”徐西临没话找话地对外婆说,“要不然我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
“不用看,它没病。”外婆说,“就是老了。”
徐西临愣了一下,豆豆狗是他很小的时候来的,那时徐进万事开头难,忙得焦头烂额,手头也很拮据,听说儿子想要一条小狗,她也买不起赛级的纯种名犬,只能起了个大早,带着小孩去了乌烟瘴气的狗市,买回了这条越长越不招人待见的小杂种。
“小猫小狗么,就是这样的。”外婆几不可闻地说,“你是个小宁(人),它是个小狗,它跟着你一起长,等你长大成人了,它也就一声‘去也’了。”
借问灵山多少路?有十万八千有余零。
兀的不困杀人也么哥,兀的不困杀人也么哥。
以为自己麻木疲惫到极点的徐西临突然就忍不住了,声也没吭,三步并两步地跑到楼上,一头钻进自己的卧室。
替他整理房间的窦寻惊愕地抬起头来,徐西临被他看了一眼,只来得及把身后的门拍上,缺勤了数日的眼泪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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