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砰”的一声,管春重重盖上后备厢,说:“拖走吧,爷从此不想看到她。就算相见,如无意外,也是一耳光。” 我迟疑地说:“这些都不要了?” 管春丢给我一张明信片,说:“我和毛毛认识的时候,她在上海读大学。毛毛很喜欢你写的一段话,抄在明信片上寄给我,说这是她对我的要求。狗屁要求,我没做到,还给你。” 我随手塞进背包。 拖车拖着一辆废弃的派力奥和满载的记忆,走了。 管春在烟尘飞舞的国道边,呆立了许久。 我在想,他是不是故意载着一车回忆,开到能抵达的最远的地方,然后将它们全部放弃? 回南京,管春拼命打理酒吧,酒吧生意开始红火,不用周末,每天也都是满客。攒一年钱重买了辆帕萨特,酒吧生意已经非常稳定,就由他妹妹打理,自己没事带着狐朋狗友兜风。 夏夜山顶,一起玩儿的朋友说,毛毛完蛋了。我瞄瞄管春,他面无表情,就壮胆问详情。朋友说,毛毛的老公在河南买地做项目,碰到骗子,没有土地证,千万投资估计打水漂儿了,到处托人摆平这事儿。 过段时间,我零星地了解到,毛毛的老公破产,银行开始拍卖他们家的房子。 管春冷笑,活该。 有天我们经过那家公寓楼,管春一脚急刹车,指着前头一辆缓缓靠边的大切诺基说:“瞧,泼妇老公的车子,大概要被法院拖走了。” 切诺基停好,毛毛下车,很慢很慢地走开。我似乎能听见她抽泣的声音。 管春扭头说:“安全带。” 我下意识扣好,管春嘿嘿一笑,怒吼一声:“我×变心他大爷!” 接着一脚油门,冲着切诺基撞了上去。 两人没事,气囊弹到脸上,砸得我眼镜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我心中一个声音在疯狂咆哮:这王八蛋!这王八蛋!这王八蛋!老子要是死了一定到你酒吧里去闹鬼! 行人纷纷围上。我能看到几十米开外毛毛吓白的脸,和一米内管春狰狞的脸。 图一时痛快,管春只好卖酒吧。 酒吧通过中介转手,整一百万,七十五万赔给毛毛。他带着剩下的二十多万,和几个搞音乐的朋友去各个城市开小型演唱会。据说都是当地文艺范儿的酒吧,开一场赔五千。 看到这种倾家荡产的节奏,我由衷赞叹,真牛×啊。 我也离开南京,在北京上海各地晃悠。管春的手机永远打不通,上QQ时,看见这货偶尔在,只是简单聊几句。 我心里一直有疑问,终于憋不住问他:“你撞车就图个爽吗?” 管春发个装酷的表情,然后说:“她那车我知道,估计只能卖三十多万。” 我说:“你赔她七十五万,是不是让她好歹能留点儿钱自己过日子?” 管春没立即回复,又发个装酷的表情,半天后说:“可能吧,反正老子撞得很爽。” 说完这孙子就下线了,留个灰色的头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