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神墓之中-《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


    第(1/3)页

    阿拉斯减在漆黑的甬道中奔跑。

    长长的甬道笔直而单调,两侧墙壁镶嵌着没有来由的幽蓝火焰。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没有千奇百怪的机关,也没有神秘的壁画,连人间帝王会为自己建造的守墓雕像也没有。

    既没有刚才被抓进来的一群魔族殿下,也不见夜无心的背影,只有阴风席卷不停。

    这里与其说是一座宏伟陵墓,不如说更像一个粗糙的、为了将什么东西装起来才修建的建筑。

    谢蕴昭抓着天犬长长的背毛,卫枕流从身后环着她。他黑色的大袖缀着暗红的纹路,在幽暗的神墓中飘飞如未曾燃烧的火焰。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她问,“刚才?”

    “刚才。”他说,顿了顿,“抱歉……之前对你说了许多荒谬无稽的话。若阿昭气我,出去之后我一定任打任骂。”

    她摇了摇头。

    “那也是你。”她简单地说,又问,“怎么突然想起来了?神墓有什么问题么?”

    卫枕流略扬起头。甬道深处,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好似有什么让他深深凝目的存在。

    “说不好,只知道和龙君有关。”他说。

    “这么说……里面也许真是曾经的佛国金莲池了?”

    十万年前被道君一剑毁灭的佛国,也是龙女灵蕴最终化为金莲、身死道消之所。

    而既然夜无心就是道君第三尸,他必然已经接触过道君的心魔意识,问题是……为何作为主体的心魔没能控制他?他又究竟想做什么?

    [【最后的任务】上善若水

    任务内容:请受托人拼合斗灯,遵从心意,做出最后选择。

    受托人已成为一名合格的拔刀侠,不为厄难所苦、不为旁人所缚。

    任务完成后,本系统将彻底消失]

    许久不见的系统面板浮现在黑暗之中。

    看清最后一行字时,谢蕴昭忽然生出一种唏嘘之感。

    她抽出太阿剑。神剑已经重现光华,剑柄上有镜、尺、称三种图案浮现发光,还剩一把剪子的图案黯淡着。

    此时,太阿剑正发出细微的嗡鸣,剑尖自发指向前方。

    “斗灯剩下的部分就在前面。果然在魔君手上。”谢蕴昭用力握住剑柄,冰凉的图案在她掌心烙下扎实的存在感,“还有支撑十万大山恶念运转的魔核,也在魔君手上。”

    法器等级分为地、灵、宝、玄。

    斗灯五法器,剑、镜、尺、称、剪,这五样珍贵法宝合五为一之后。就是威力巨大的玄器。而当它们找回斗灯主体之后,就会脱离玄器的境界,上升为古往今来唯一一件……道器。

    凡是以“道”为名者,莫不等同于天道化身。

    谢蕴昭有时会想,当年的灵蕴花费百年时光,炼制出这么一件珍贵道器,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惜她身陨太早,后人终究不知真相。

    而系统所说的,让她遵从心意、做出最后的选择又是什么意思?

    卫枕流抬起手,咬破了食指。他抬起手,让伤口迎向黑风;血珠凝在他指尖,不仅没被黑风吹走,反而化为一道细细的红痕,指向前方。

    “魔君的确在前面。”他说,“阿昭,小心。”

    ……

    不知奔跑了多久。甬道中的时间也沾染了十万年来的光阴之力,一时显得漫长如一生,一时又像露珠滴落的刹那。

    “嗷——!”

    天犬仰首而鸣。

    前方的黑暗忽然爆出一团亮光,好像一个突然出现的入口。阿拉斯减就朝着那团亮光,最后加快速度,奋力冲了上去——

    冲了出去。

    他们进入了一个明亮的空间。

    明亮、空旷,又荒凉。

    四周是望不到尽头的、起伏不平的土地,其范围之广,好像是曾经的高山尽数倾颓,又被光阴磋磨而成如今的模样。上面散布着一些灰暗的建筑碎片,也早已看不出曾经的形状和花纹。

    其余地方是水。水面倒映着纯澈的光芒与无尽的土石,静静地妆点此处。

    水面无波,水中无鱼;纵然清澈至极,也还是死水一潭。

    在谢蕴昭他们的前方,也就是这片空间的最中心,水中有一座巨大的莲台伫立。

    这是这里保存最完好的事物,因为竟勉强还能看出它是个莲台。

    莲台上有一把黑色的高背石椅,上头雕刻着兽面和云雷纹,满是蛮荒气息,又隐隐散发出杀戮之气。与这里沧桑寂静的氛围格格不入。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椅子边的地上,也坐着一个人。

    椅子边坐着的人,正在盘腿看书,而且看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不时还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椅子上坐着的人,正在吹一把埙。

    他银色的长发如水银泻地,一直流淌到了莲台边缘,几乎要浸入清澈的水中。

    低沉苍凉又不失悠扬的古老乐声,在这片空间中幽幽回荡。

    魔君千星坠。军师千江寒,同时也是道君的第三尸。

    这就是一直以来谢蕴昭他们寻找的两个人。

    而与这兄弟二人的宁静悠然形成对比的……

    是莲台周围漂浮的尸骨。

    没有血,也没有皮肉。颜色驳杂不纯的银发飘在水面,连接着一具具森然白骨。

    只有服饰能说明他们的身份。比如谢蕴昭认得,其中一具女性的尸骨上裹着红莲纹的衣袍,想必那就是千日莲了。

    刚才还意气风发、野心勃勃的参战者们,此时已然化为白骨。

    他们的力量被抽出,顺着水面流淌,组成了一个以莲台为中心的大阵。魔君就坐在大阵中央。

    黑色的力量涌入他的身躯,又从他背后升起,变成苍白的淡金色。这些淡金色的力量盘旋上升,好像一截粗大的管道,一直连接到最高处。

    最高处是一个光滑的、圆润的球形,也是这里的光源。

    或许……那也并不仅仅是这里的光源。

    “那是……”谢蕴昭喃喃道,“十万大山中上空的‘月亮’吗?”

    “呜呜”的埙声停下了。

    “那不是月亮。不过数万年中,所有魔族都如此称呼。他们过分缅怀古籍中记载的上古,缅怀早已被我们的血脉遗忘的、真正的天地,却忘了自己和外界早已格格不入”

    魔君抬起了眼。他放下埙,拍了拍椅子扶手,很有些感慨道:“这王座也不大适合放在这里,可我习惯了它,就还是带来了。”

    那是一双狭长的、平静的、暗红色的双眼,含着秋天草木凋谢的萧索之意,和冬日漫天飞雪的极寒肃杀。

    他长得很好看,是通身肃杀也遮盖不过的好看。不过作为兄长,他和千江寒长得不大像。这也是很自然的,毕竟千江寒长得和道君一模一样。

    反而……他和卫枕流的容貌颇有相似。

    他看向卫枕流,说:“吾儿。”

    “我不是你儿子。”卫枕流淡淡道。

    “你一半的血脉来源于我,就是我唯一的儿子。”魔君淡然的神情,看上去与卫枕流更像了。
    第(1/3)页